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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硬幣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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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莫蕓沈默了,沈默得如同地下的冥器,被土地埋沒得深不見底。對此她無法回應!她思索著說道:“應該能。”

可惜不能,人類經過幾千年甚至幾萬年的發展都沒有很高的覺悟增長。人是一種覆雜的動物,他有思想,也有智慧,卻也同樣會有欲望和野心。有了欲望和野心,他就會蒙住自身的眼睛和心靈,便不可能看清世事。別看自己此刻內心能如此清晰明辯,沒準將來某一天也會被豬油蒙了心。

相沁本可以問得再犀利一些,你說得這麽好聽可你自己能做到嗎?!那麽狄莫蕓更會無話可說。那一年相沁才12歲,而狄莫蕓內心的靈魂歲數已經接近相沁的三倍。狄莫蕓像面對自己的孩子一樣面對著相沁,因自已沒有做好言傳身教的榜樣而自慚形穢。

她想說任何事情都會像一個硬幣的兩個方面,有一利必有一弊,人類不能因為某事物有負面的影響就固步自封,沒有發展就沒有進步。但她沒有說出口,因為她覺得這些話應該留給政治家和哲學家去說……

自那以後,她就沒有再研究過槍,這次出行帶槍也只不過為了自我保護,或起到心裏安慰作用,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唉……她揉了揉眉心,相沁和哥哥的質疑讓她覺得心裏有些堵得慌。

身後傳來一聲咳嗽,狄莫蕓轉頭看,原來是王疾川。

“師傅。”狄莫蕓明白王疾川是故意咳給她聽的,表明他有話要跟她說。

王疾川慢慢地走到她身邊,和她一道看著眼前的風景。前面的景色沒什麽好看的,但王疾川就是那樣很專註地看著,還看了很久。

“你今天讓我刮目相看。”王疾川說話了。狄莫蕓瞥眼看向王疾川,見王疾川的眼色如寨外的天空一樣暮色沈沈,看不清裏面是否有飛鳥還是夜鷹劃過。

“謝師傅。”狄莫蕓想想說道。

王疾川揚起一邊嘴角的笑,笑得很怪異,像輕笑又不像輕笑,正如他嘴中說的話:“謝什麽,我什麽忙都沒幫上,一切都是你自己解決的。”

狄莫蕓聽著別扭,但潛意識告訴她要忍住,不能問!或許問了就會引爆了她不想面對的炸彈。

狄莫蕓想了想,回道:“謝師傅的容忍,我看得出你一直在容忍我。”

王疾川這才轉頭看她,他也想了又想,說道:“我都不知道我是否還了解你?你又是否有自知之明?”

狄莫蕓沒有說話,不是無法回答,而是她真的也不知該怎樣回答這個問題,她說道:“我對自己也是一知半解,了無頭緒,或許沒有旁觀者清。”

王疾川說道:“可你排斥自我了解,你寧可陷入混沌也不敢追求光明,你怕被光明刺傷了眼。”

這話直指狄莫蕓的內心。這顆炸彈的導火線最終還是被點燃了。

不能炸了,我不想被傷得體無完膚!趁導火索還未燒盡就趕緊把火星熄滅!狄莫蕓心中慌亂,轉過身背對著王疾川,覺得這樣能掩飾一下自己的害怕。她道:“師傅,天黑了,我們該吃晚飯了,我去看看廚房那有什麽吃的。”說罷就想拔腿欲逃走

“你以前是不是殺過人?!”她身後王疾川喝問道。

轟!炸了!炸彈還是炸了!狄莫蕓大腦一片空白。

“不止一人吧?”

轟!

“很多人?”

轟!

“你用這樣的武器殺過很多很多人吧?”

轟!

狄莫蕓傻傻地站著,都忘了反駁回去,只見王疾川一步一步的緊逼著上前問來

“一串炸彈啊!”狄莫蕓喃喃自語道。

“什麽?”王疾川聽不懂。

狄莫蕓毅然的對視著王疾川的眼睛,說道:“我是狄將軍之女,自然不怕殺人。”

王疾川道:“你是在欲蓋彌彰。我有說過你怕嗎?!相沁也不怕,但她一看就是第一次殺人的樣子。而你不是,這和你是不是狄將軍的女兒沒有關系。”

狄莫蕓不語,聽王疾川繼續往下講,“當你用槍殺死刀魔時動作自然得像司空見慣!你習慣了用槍,你更習慣了用槍殺人!”

這話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當你的槍沒有子彈時,明明可以用鞭子傷人,但你沒有,非要把他們扔回遠處,只為了槍決,你知道你像在做什麽嗎?”

狄莫蕓沈默而又認真地看著王疾川,等著他的下文。

“你很習慣用槍屠殺。”王疾川依然用了陳述句。語氣平淡,淡得像水,但卻更能滲透根脈。水結為冰錐,更能誅心!

狄莫蕓定定地看著王疾川,問道:“屠殺?師傅,他們要殺我哥哥,我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我們啊!你不覺得那些土匪死有餘辜嗎!”

王疾川搖頭道:“我沒有說他們不該殺,但你殺他們的眼神很可怕,你敢說那時候的你沒有殺戮之心?!”

“沒有!”狄莫蕓叫道,“我不是無情無義之人!”狄莫蕓否認道。

“不是無情無義,而是太過至情至性!”王疾川高聲說道。

狄莫蕓一楞,問道:“什麽意思?”

“看來你還是沒看清你自己!你……是極端矛盾之人!”王疾川繼續道:“又是極端危險之人。用極致的理性去拯救極致的感性,不惜任何代價,哪怕自己去死!”

狄莫蕓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上輩子的一幕幕過在腦海裏。

狄莫蕓再退後一步,神情有些慌亂,她一頓搖頭,“……不可能,就算你神機妙算,算盡天下事,也肯定算不出我所有的事情!”

王疾川道:“不需算,我看到的。”他用慧眼看到的。

狄莫蕓的血液瞬間凝固,她怔在那裏,原來師傅已經看到了她前世的結局。

狄莫蕓倚著欄桿,慢慢的萎靡下來,說道:“太不可思議了,你是第一個發現我秘密的人,我裝得那樣好,裝到我自己都忘了自己曾經的過去。”

王疾川搖頭道:“不,那不是裝,那也是你的一部分,我說過你很矛盾,卻又詭異的融合得很好。你好比兩杯水,一杯是冰水,一杯是熱水,現在合二為一,把熱水兌入冰水裏,上層是溫的,可杯底還是冰的。這就是你的奇異之處!”

狄莫蕓陷入了沈默,她想到了她的前世,是,前世的她就是一個很矜貴高冷的女子,因為經歷了太多不為人知的傷痛,所以生性涼薄,待人雖彬彬有禮,但卻很難讓人感到親近。她以為今生不會再變成前世的樣子,因為她在努力純真,努力愛笑,努力親近他人,可就在這一刻,她才意識到原來骨子裏的她並沒有變,就像一張白紙,一旦染上了顏色,就再也回不到當初。

狄莫蕓問道:“師傅,那你還認我做你的徒弟嗎?”

王疾川說道:“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我這般戳你的心窩子幹什麽?還不是把你當作徒弟在教育你!”

狄莫蕓微微一笑,心裏好受許多,說道:“可師傅你說話也太狠了!”

王疾川嘆了口氣道:“我是怕你被毀了……”

……

嗯?怎麽和二哥說一樣的話?狄莫蕓擡頭看向王疾川,王疾川一臉的悲憫,他道:“你一直在承受著別人無法承受之重,我怕你會活得備受折磨,生不如死。”

狄莫蕓渾身顫抖,帶著懇求,說道:“師傅,你別再說了,以後也不要再提了!”

王疾川沒有放過狄莫蕓,說道:“如果你不認清自己,不解決自己的問題,將來遲早要出大問題!”說完他離開了,留下了失魂落魄的狄莫蕓。

是啊,前世不就是為了救她爺爺,才不管不顧的貿然行動,結果葬身星海。她好像預感到今生的結局,似乎還要重蹈覆轍……

狄莫蕓心情很不好的在後院亂轉,見相沁從裝滿死屍的屋子裏扶著墻走了出來,走一步“嘔”一聲,出了門就蹲在門邊幹嘔。

狄莫蕓見狀走過去一邊拍她的後背一邊笑著說道:“你今日估計吃不下晚飯了。”

相沁虛弱的擺擺手道:“奴婢不行了,奴婢再也不做解剖了。”

狄莫蕓笑問:“害怕了?”

相沁搖搖頭道:“不是害怕,只是惡心!”說罷臉部扭曲著,又要吐。

狄莫蕓趕忙拍拍她後背,說道:“不是害怕就好,害怕是改不掉的,但惡心可以改,時間久了就會習慣的。”

相沁驚悚,回道:“小姐,以後還讓我做這事?!”

狄莫蕓似笑非笑道:“嗯,不好說。”

“小姐,您可饒了我吧!”相沁求饒道:“真的好惡心的,一屋子堆滿了三十來號的屍體,到處都是內臟和血液,就我一個活人,真的吃不消啊!”

“也是。確實是非常人所能承受的了。”狄莫蕓點頭表示理解。她想到了自己,臉上現出落寞之情。

上輩子她為了研究人體機械化改造的項目,主動在醫院的太平間裏與諸多屍體同住了三個月。現在想來自己的性子確實像師傅說的那樣夠極端的。這樣想著,神情不覺有些黯然。

相沁看出了狄莫蕓的低落,問道:“小姐,您不開心?”

狄莫蕓勉強擠出一絲笑回應著相沁的關心,想了片刻說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有一個女孩,她五歲時親眼目睹了她父母被人刺殺的過程,她沒有哭,也沒有告訴她唯一的親人祖父,內心懷著仇恨長大了,成為了一名機械師,她靠著自己的專長處死了仇人,也牽連了許多無辜。再後來,她祖父病了,危在旦夕,她為了救她祖父,去做了一件事……”她停了下來,說道:“結果葬送了五十萬人的生命,雖然這和她沒有直接的關系,但也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相沁,你說那個女孩是不是很可怕?”

相沁點頭說道:“是很可怕,一個人可以孤獨地背負著那麽多年的仇恨去成長,對自己對親人都是很殘酷的事。”

狄莫蕓沈默了,心情更加低落,說道:“她如此極端,會不會徹底的沈溺在黑暗中出不來了?”

相沁沈默,她想了想說道:“小姐,小時候您教過我算數口訣,有一個乘法口訣叫負負得正,如果“負”就是極端,那麽極端到極致的話,不就成了正?!物極必反,否極泰來。你跟我講過天文學中黎明的前一刻黑夜最是黑暗,也就是說黑暗到了極致才迎來了光明!所以我覺得她是在趨於光明!”

狄莫蕓笑了,心裏豁達了許多,她真心地感謝道:“謝謝你,相沁。”

相沁看出來狄莫蕓的內心變化,疑惑道:“這女孩是誰啊?該不會說的是您吧?不過也不可能是您啊!您的父母都健在啊?反倒是祖父不在!”

狄莫蕓笑道:“如果真是我呢?”

相沁不相信道:“不會,小姐你多陽光啊!”頓了一下,她又道:“是也沒關系,作為敵人很可怕,但作為親人卻很好。”

還好,我還有很多真心愛我的人。狄莫蕓微笑,無論活成什麽樣都逃不過自然規律,我又何必拘泥於此,就順著自己的心意去活吧!

相沁問道:“小姐,你為什麽這麽低落?就因為這個故事?”

狄莫蕓道:“因為被至親的人批評了一頓。”

相沁急忙問道:“是二公子還是先生?”相沁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已經把王疾川列入了狄莫蕓至親的範疇內了。

狄莫蕓說道:“兩個人都說我了。”

相沁不敢找二公子,但敢找王疾川理論,她義憤填膺道:“奴婢去找他!”

狄莫蕓知道相沁要去找誰,笑著搖搖頭道:別去,他們說得都很對。”

狄莫蕓怕相沁不善罷甘休,連忙轉話題道:“子彈都取出來了?”

相沁回道:“嗯,都取出來了。”

狄莫蕓又問道:“我給你打造的那套工具都派上用場了?”

相沁連連點頭道:“而且還很好用!”她又想到了什麽,有些困惑道:“小姐,有一個問題我想不通。”

“什麽問題?”

相沁下了很大的決心道:“小姐,您能跟我來一趟嗎?”

狄莫蕓很自然地點頭道:“好啊。”

相沁領著狄莫蕓又回到了屋裏,一進屋,一股血腥味直沖鼻子,狄莫蕓閉了閉氣,好一陣子才適應過來,跟著相沁來到刀魔的屍體旁。

相沁伸手扒開刀魔的胸膛,說道:“小姐,您快看他的心臟。”

狄莫蕓依言看向心臟,關註了一陣子,看出了問題,立刻變了臉,驚問道:“怎麽會有綠色?!”

刀魔的心臟乍一看沒什麽奇怪的,狄莫蕓和相沁經過仔細觀察才發現其中的不尋常,通向心臟的某血管附著有一絲很細的線,那條線是綠色的。

狄莫蕓想到了某種可能,越發驚駭,她對相沁說道:“相沁,把刀具給我!”說罷走向刀魔頭部的頂端,拿起相沁遞過來的開顱刀,由於心急,下手又快又重。

“哢!”刀魔的頭顱像西瓜開了瓢一樣被劈開兩半。

狄莫蕓面無表情的直接用雙手伸進腦顱裏,又是撥又是攪,好像在翻找什麽!相沁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並一陣反胃,她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在堅持著。

終於狄莫蕓在神經中樞系統中揪出了一個指甲大小的肉瘤,隱隱發著幽綠的光芒。

狄莫蕓的臉色有了變化,眼睛已經睜得不能再大,驚詫到了極點,那東西認證了她的猜想,她不安道:“不可能啊?不可能!這裏怎麽會有這玩意!他腦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星際聯邦有一種毒品,叫NA001,服用它,立馬就能陷入到自己想要的幻境,幻境還原實景率達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很多人會因此迷失了自己,瘋狂至死。這毒品藥效很短,一瓶10ml的量只能持續10分鐘,服毒的人累計服用10瓶就會死亡。

狄莫蕓上輩子在秋克白的實驗室裏看到過服毒致死的屍體解剖後的X光照圖,腦顱裏都會有這種發著幽綠光芒的小東西,這個就是能產生幻覺的元兇。不同的是那些肉瘤都沒有刀魔的大,頂多有米粒大小。秋克白曾經告訴過狄莫蕓,肉瘤的大小是隨著服毒量的多少來變化的,量越大,肉瘤越大,100ml的量已經是人類所承受的極限了。

刀魔的肉瘤怎麽會這麽大,不應該啊?除非……狄莫蕓想起來她曾問過秋克白,“也就是說這已經是最終形態?”

秋克白搖頭道:“不一定,毒品經過改良,也可以讓人承受更多的量,陷入幻境時間更長,幻境更加真實,那東西也會變得更大。不過在我看來,這已經是目前最新技術了,想要達到更高的水平,起碼要過上100年的時間才行。”

難道除了我還有別的星際聯邦的人來到了這裏?!還改進了這毒品?!還是說這星球本土的人自己發明的?還是說有其他的未知的外星人在這裏?

狄莫蕓的大腦一片混亂,她不知道該怎麽想,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麽,她連呼吸都忘了,只不斷地摩挲著那綠色的肉瘤。

相沁從來沒有見到狄莫蕓這麽吃驚過,就是小時候在京郊那次也沒見小姐有像今日這樣反常,這樣的六神無主,這樣的毫無頭緒,束手無策!

相沁喚道:“小姐?小姐!小姐,您沒事吧?您別嚇我!”她恐懼得都忘了惡心。狄莫蕓在相沁這麽一聲聲呼喚中醒了過來,她深吸了幾口氣,也不在意那刺鼻的血腥味了,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問相沁,“別的屍體也是這樣嗎?”

相沁稍微心安了點,搖頭道:“沒有,只有刀魔是這樣!”

狄莫蕓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這個刀魔確實有問題,這東西不是好東西,是可以讓他陷入幻境瘋狂的罪魁禍首。”

相沁疑惑道:“那他怎麽會長這個東西?”

狄莫蕓道:“有一種讓人上癮的毒藥,人長期服用就會形成這種東西。”

相沁說道:“是有人在給他服毒?!”她想了想,靈光一閃,說道:“會不會是那個女人?”

狄莫蕓早已想到這點,一臉的沈重。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她究竟想幹什麽?她怎麽會有那毒品?是她自己做的?還是別人給她的?

她對相沁道:“沒錯,那女人是最大的嫌疑人!相沁,我們要先調查一下刀魔的生前情況!”

相沁點頭。

晚上,由於狄英遙在養傷,相沁又沒有胃口,所以只有狄莫蕓和王疾川上桌吃飯。

狄莫蕓心不在焉地吃著飯,王疾川見狄莫蕓狀態不佳,問道:“怎麽,還在生為師的氣?”

狄莫蕓回過神來,笑了笑,說道:“沒有,我已經想開了,不管我什麽樣,只要我是我自己就好。”

王疾川問道:“即便得不到好的結果?”

狄莫蕓點頭道:“自食其果!”

王疾川不語,過了很久才點著頭說道:“也對!也好!”

狄莫蕓笑笑道:“師傅的話,徒兒很是受用,雖然我無法改變,但正視了自己。沒錯,現在的我是一杯表層溫和而底下冰涼的水,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表層上的熱會逐漸向下傳導,說不定哪天我會表裏如一!”

王疾川看著狄莫蕓不說話,狄莫蕓又道:“當然,也許沒有那一天的到來,那也沒關系,我還會依然故我,決不會讓杯子破碎。”

王疾川也笑了笑道:“看來真的想通了。”他放下碗筷道:“我雖然不知道你曾經到底經歷過什麽,但那條詭異的命運線之所以降臨到你身上自然有它的道理。順其自然吧,不管什麽樣的結局,為師都會因有你這個徒弟而感到驕傲。”

狄莫蕓也跟著笑了,笑得雲開霧散。

王疾川問道:“那你現在因為什麽事在苦惱?”

狄莫蕓的臉垮了下來,把刀魔的事跟王疾川大概說了說。

王疾川臉色也很凝重,說道:“這事兒不簡單,那女人更不簡單,極有可能是她拿毒藥控制著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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